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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（第2页）

到底刚刚醒来，精神还不大好，喝完药之后陆季迟就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

闭上眼睛之前，他暗暗给了方珍珠一个&ldo;他要是问你你就先装傻，等我醒来再说&rdo;的眼神。方珍珠几不可见地对他点了一下头，然后他刚一睡过去，就转头看向了昭宁帝：&ldo;哀家有些话想跟陛下说。&rdo;

昭宁帝一顿，长目微闪地笑了一下：&ldo;正好，朕也有几个问题，想问问母后。&rdo;

方珍珠心头顿时就咚咚跳了两下，心说妈呀这便宜儿子果然发现她的不对了，然而面上却很努力地保持了平静。

&ldo;哀家要回宫了，咱们边走边说吧。&rdo;

&ldo;好。&rdo;

母子俩这便出门往寿宁宫走去。

正是午后，春光大好，阳光暖暖的，驱散了方珍珠心底的不安。她默默酝酿片刻，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：&ldo;陛下是不是很疑惑，哀家为什么这么关心十一？&rdo;

&ldo;是有些不解，&rdo;昭宁帝神色温和地看了她一眼，&ldo;朕记得母后从前最不喜欢十一了，您总担心他会害我，总提醒朕要防备他。可如今……母后倒似乎更关心他，也更在意他了。&rdo;

&ldo;陛下想知道为什么吗？&rdo;

这张脸依然是他熟悉的模样，可她的眼神，却无端地叫昭宁帝觉得心悸。他下意识不想再问下去，可越是这样，他就越想知道为什么。

&ldo;想，&rdo;青年沉默片刻后笑了一下，眉目温润的样子，看起来沉稳而可靠，&ldo;不瞒母后，朕心里确实非常好奇。&rdo;

好奇在他面前从前都是木讷寡言的母亲，为什么在另一个她从前满心厌恶的孩子面前，却可以那样鲜活温柔。

第47章

方珍珠看着昭宁帝没有说话，半晌突然抬手冲他抱去。

昭宁帝错愕，下意识就侧身躲了开。

&ldo;母后……&rdo;

见他反应过来后笑容微顿，似有歉意，方珍珠笑了起来：&ldo;不习惯是不是？&rdo;

不等昭宁帝回答，她便轻轻摇了一下头，&ldo;陛下不必觉得抱歉，因为哀家同样觉得很不习惯。&rdo;

昭宁帝愣了一下。

&ldo;这其实都是哀家的错……&rdo;方珍珠抬头看向远方，一边翻看脑子里佘太后的记忆，一边收了笑意叹道，&ldo;哀家是女儿，打从出生起便不得祖父祖母与父亲的喜欢，母亲也更喜欢弟弟，很少陪伴我，只教导我要乖巧，要懂事，要恪守女德，要少说话多做事。哀家因此习惯了清净的生活，也习惯了沉默地对待所有人和事。&rdo;

昭宁帝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听着，方珍珠也没有看他，继续说道，&ldo;就连陛下……陛下刚出生的时候，小小一团，玉雪可爱，我心里高兴极了，想抱你，却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抱，因此在床上僵坐了一下午……&rdo;

昭宁帝心头微动，看不出喜怒地问：&ldo;母后是怕伤着朕？&rdo;

&ldo;是。&rdo;回头看着他温润的脸，方珍珠心中怜惜地说，&ldo;哀家没怎么被人抱过，也没有抱过别人，因此很怕伤着你。&rdo;

佘太后心里满满的全是对昭宁帝的爱，可这些爱太过浓烈厚重，打小就被亲人忽视冷待的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，反而越是想亲近，心里便越发情怯。

因此，虽然自小在她身边长大，但昭宁帝与她其实并不亲近，至少在昭宁帝的印象中，他的母后几乎没怎么抱过他，也从来没有与他单独相处超过半个时辰。她总是在他的身后偷偷看着他，可每当他伸手想要她抱抱的时候，她又会慌张退开，将他交给奶嬷嬷。

久而久之，他便不再渴求母亲的怀抱。而佘太后，远远看着自己的孩子，默默地，没有什么存在感地关心着他，也成了她生活的全部。

同样都是做母亲的人，方珍珠很同情佘太后，可这些不属于她的记忆，却更叫她忍不住开始心疼昭宁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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