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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（第1页）

燕铁衣沉沉的道：&ldo;在山坡下的路旁停着。&rdo;

屠森凶恶的道：&ldo;驾车的人可也看见那丛杂树后的尸体了？&rdo;

燕铁衣道：&ldo;没有，否则只怕早吓跑了，那具体体还是我在洞穴中找寻你不着，正在四下遍寻中方才偶然发现的，由尸身上的伤口看，我即知是你&lso;巨芦刀&rso;的杰作！&rdo;

屠森冷笑道：&ldo;真好眼力！&rdo;

燕铁衣平静的道：&ldo;由那尸体的伤口，证明人是你杀的，尸体穿着短裆，糙鞋，两手虎口部分起着厚皮老茧，臀后市质打磨光滑，且结有补钉，左右全显示着这是一个惯常握鞭久生的粗活人──车夫，因此，我找那辆车，路上有极浅的新印轮辙，至这片洼地边缘消失，然而斜沿向下的杂糙却有被辗压拖扯的痕迹，我顺着找了下来，刚好看到你把岑云女儿的尸体推了出去！&rdo;

咬咬牙，屠森道：&ldo;多巧！&rdo;

燕铁衣道：&ldo;是巧，但尚不够太巧，我正在往下寻找中，隐约听到有人的声音传自这边，那声音很古怪，好像是在一种极度震骇下陷于麻木状态的呓语，空洞的反覆念道着什么姓岑姓郑的，我急忙随声过来，却已来不及阻止这件暴行，你已下了毒手，我仅看到那具体身被你凶狠的推出，看到你&lso;巨芦刀&rso;上沾染的鲜血！&rdo;

屠森怒道：&ldo;幸亏你来晚一步，否则，我断不容你对我的行动有任何妨碍！&rdo;

燕铁衣恍若未闻，接下去道：&ldo;在我听到那种反覆的念道声时，我就有个预感──会不会是岑云的什么亲人？及至我来到现场，查视过这一切情景，又端详过那女人的面孔轮廓后，我断定，这被你jian而后杀的女子，必然是岑云的妹妹或女儿之属，现在我知道这是他的女儿，你已经在嚣叫中告诉了我。&rdo;

屠森突然激烈的叫：&ldo;姓燕的，甚至在你尚未肯定那小婊子的身分之前，竟就先打定了要阻止我的念头？就摆出这么一副拚命的架势来给我看！&rdo;

冷寞的，燕铁衣道：&ldo;被害人的身分并不顶重要，屠森，重要的是你犯下的这桩罪行──不管对象是谁，都一样无可宽恕！&rdo;

屠森双目如铃，挫牙如磨：&ldo;燕铁衣，随你卖什么狠，发什么狂吧，只要你胆敢干涉我复仇的事，我就要将你生剥活杀，不信，你可以尝试一次看！&rdo;

燕铁衣冷冷的道：&ldo;类似这样的情形，不要再有下次，屠森，否则我向你断言，你的刀同我的剑势必交锋，你的血或我的血也必将有一人溅扬！&rdo;

屠森大喝：&ldo;不要再说了，燕铁衣，为着你，不要再说下去，我们上车！&rdo;

燕铁衣唇角抽搐了一下，僵木的道：&ldo;当然，上车，我与你同行的道路，也就快到尽头了！&rdo;

说着，他转身管自飞掠而去，毫无回顾。

狠毒的瞪视着燕铁衣一阵风也似往上卷去的背影，屠森的表情宛似一条蛇‐‐一条露齿噬取猎物之前的百步蛇！

※※※

在来到&ldo;大旺埠&rdo;的这一路上，屠森独卧车内，燕铁衣策骑跟随，每日的行程相当缓慢，走了大半个月，这天傍晚，方才抵达&ldo;大旺埠&rdo;前的集货码头，这处热闹非凡，嘈杂混乱无比的大码头，就叫&ldo;帆子集&rdo;。

大半个月来，燕铁衣与屠森没说上十句话，彼此间冷淡异常，那模样，不像是结伴寻仇的搭档，倒似是一对找场地决斗的冤家了。

&ldo;帆子集&rdo;靠临黄河滨的一带，泊满了大大小小，各式各样的船只，桅樯密密地耸立，灯火高悬，灿若繁星，尽管天色已暗，六条石砌码头上还人来人往，堆集如山的南北货物也正由抗夫们一件件的往船上搬运，船弦与码头间横搭的踏板，不住上下起伏，有韵律的&ldo;嗨啾声，粗沉不绝，还有人们的叱喝声，叫骂声，笑语声，交织成一片暗嚣的音浪，就好像混浊河水激汤，及浪花的声响，不绝不息。

码头的形势乃是被围在略呈钳形的河湾里，&ldo;帆子集&rdo;只有滨河的一条街，住家极少，大多是栈房、客店、饭馆、酒楼、茶肆，以及这种地方不可或缺的赌场及ji院，此等景况，光想想，也就知道是怎么个乌烟瘴气法了。

由这里到&ldo;大旺埠&rdo;只有三里地，旱路水路都是瞬间可达。

屠森吩咐在一家极为狭小脏乱的客栈前停下车，并打发了车子，自顾自走进了客栈里，显然，他是要在这里住下来了。

燕铁衣对于这种龙蛇杂处，各形人物会集的地方最是讨厌，那等充满腥膻骚臭的脏乱环境，更为他所不敢领教，但是，眼看着屠森执意住下，他也不愿出声，只有硬着头皮跟进了店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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