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今夕何如)第1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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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（第1页）

-背水一战-

离京三天后，车队进入太行山。

太行山脉自北而南绵延千里，百岭相连，千峰万壑，极为险峻难越，却有八处相通径道，称为太行八陉。芮云常这一行，便取其中的井陉关入晋。

井陉关为一深谷，四面环山，历来皆为燕晋通衢，咽喉之地，兵家必争之要冲。关前一条太平河终年流淌，关上险峰叠翠，景色优美。

莫晓一路欣赏这山水美景，直到此时，她才觉自己这回穿越稍稍值回了票价，只是身边同行的人不对，未免有点煞风景罢了。

先帝时候重修了井陉关，半里多长的石砌驿道颇为平整，但因地势所限，宽仅可容一辆马车通行。车队加快驶过这段驿道，抵达地势较为开阔之处。

过关之后又有条大河，车队在渡河前先停下，放马饮水修整。

莫晓下车，走到河边。正值冬季，水流不急，河面平静而清澈，倒映碧空的颜色，带着清透的蔚蓝，望之让人心旷神怡。

忽听背后有脚步声靠近，她回头一瞧，又是芮云常！与他同行的这些天，表面上她从未被限制过行动自由，但其实时时刻刻都没有脱离过他或其部下的监控！

一见到他，她心中那种被监视之感再次浮了上来，本来的好心情也大打折扣！

她故意不看他，只低头寻找河边的小卵石打水漂玩。连着投掷了四五块石头，弹跳次数都没超过十下，她不由暗叹，果然是多年不玩，手生了。

&ldo;莫大夫知道&lso;背水一战&rso;的出处吗？&rdo;

莫晓侧身挥臂，用力掷出卵石，石块旋转着在河面上连弹二十多下，才沉入水中。

她满意地直起身来：&ldo;自然知道。汉时韩信领兵，在河边布阵，背水一战，因将士没有退路，为了活下去便只有战胜对面的敌人才行！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，这些将士比平日更为骁勇，韩信因此以少胜多，大败敌军。&rdo;

芮狐狸突然考问她背水一战是什么用意？她心怀疑虑地看了他一眼，却见他脸上神情温和平静，不像是暗含讽刺或另有机锋的样子。

&ldo;那莫大夫知道背水一战中的那条河在哪里吗？&rdo;

莫晓眨眨眼，少年时读成语故事，看得都是情节，印象最深的也是人物与故事发展。她还真不记得这故事里的河是在什么地方呢！

&ldo;难道就是这条河？！&rdo;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，微张开嘴。

芮云常笑了：&ldo;就是这条河‐‐绵蔓水。&rdo;

他指了指他们方才经过的井陉关：&ldo;韩信攻赵。赵国大将陈余带二十万大军占据此关，其部下李左车建议，出奇兵偷袭汉军后路，断其粮草，坚壁不战。但陈余迂腐不化又刚愎自用，认为&lso;义兵不用诈谋奇计&rso;，且韩信长途奔袭，兵少马疲，应能轻易拿下，便坚持要正大光明地战胜汉军。&rdo;

&ldo;韩信探知陈余的打算后大喜，在距井陉口三十里的地方扎下营寨，半夜时分，挑选两千轻骑，由偏僻小路迂回到赵军大营侧翼。同时又派出一万人为前锋，乘着夜阑人静，在此河东岸布阵，佯攻佯败，将陈余引至此地，一决死战。而那两千轻骑则趁机直取陈余军的大本营，插上汉军军旗。陈余军见大营换旗，士气大乱。韩信便趁此将井陉关一举拿下……&rdo;

听他悠悠述说着那场著名的战役，莫晓重新再看向这条河流时，那感受与方才就完全不同了！这里可是曾发生过著名战役的古战场啊！而她，正站在这片古战场的中心地带！

时过境迁，物是人非，唯这巍巍山河依旧。

可是他又为何会对她讲这些？莫晓略带疑惑地望向他。

察觉她的目光，他微微一笑：&ldo;莫大夫送了我一个故事，我就还莫大夫一个故事。&rdo;

他是指&ldo;狼来了&rdo;的那个故事吧……因为她暗示他应对姜元嘉有所管束么？

莫晓看回清透见底的河水，微弯唇角：&ldo;督公还真是不喜欢欠人情啊！&rdo;

芮云常眯了眯眼，什么都没说。

岸边两道身影一左一右，沉默立于温煦的冬日阳光下。

河水潺潺而流，静静地淌过千年的时光。

•

入晋之后数天，都是赶路，每日都是天亮之前即启程，天黑后才宿下。每天在路上的时间都在六、七个时辰以上。

马车坐久了其实很累，一天下来腰酸背痛，腿也软了，走路都是打飘的。